增强型奥运会能否从兴奋剂丑闻中幸存下来？

　　

　　

　　11月7日，我的群聊爆发了。它包含了我在大学越野赛和田径赛中的前队友，每当跑步界发生以下两件事中的一件时，它就会让我的手机陷入瘫痪:一是创造了世界纪录，二是出现了兴奋剂丑闻。

　　这一次，是因为穆罕默德·阿加布(Mohamed Aagab)的促红细胞生成素(EPO)检测呈阳性，他是加拿大次精英马拉松运动员，也是我们一些人的直接竞争对手。EPO是一种流行的提高成绩的药物。他已经被禁止参加比赛三年，但作弊者的标签将伴随他一生——至少30名沮丧的跑步者在Facebook Messenger上给他贴上了这个标签，毫无疑问，田径界的其他人也给他贴上了这个标签。

　　要么是我有特别无情的朋友，要么是运动员(至少在公开场合)倾向于对兴奋剂采取零容忍的立场。他们真的别无选择。每一次药检失败都让人们更加怀疑体育运动是否值得观看、资助和参加。既然有这么多运动员作弊，我们为什么还要费心进行药检呢?有人说:

　　现在，我们已经轻浮地希望这个概念能够存在，以12月在澳大利亚首演的“加强版奥运会:没有药检的奥运会”的形式出现。这些新游戏拥有大量的在线追随者，500名注册运动员，以及少数奥运选手的支持(克里斯蒂娜·史密斯，加拿大雪橇运动员，2002年奥运会选手，在运动员委员会任职)。他们的社交渠道还声称，一名注册参与者已经通过兴奋剂创造了比尤塞恩·博尔特还快的100米世界纪录，并利用这一花边新闻将这些比赛标榜为“科学自由”。有点像优生学。或弗兰肯斯坦。

　　虽然两名骑着自行车的短跑运动员在8秒内以近乎爆炸的四肢肌肉在100米跑道上狂奔的想法听起来像很棒的电视节目，但它也让人感觉不自然和恶心，就像购买人工智能生成的图像而不是人造绘画，或者吃实验室培育的肉。许多运动员也讨厌它:美国短跑明星迈克尔·约翰逊称其为“荒谬的公关噱头”。

　　唱反调的人还没能把这个概念从地球上完全笑掉。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Enhanced Games的创始人Aron D’souza(牛津大学毕业的律师出身的企业家)兜售了一些残酷的事实。他说，奥运会是一个经营糟糕的行业，剥夺了运动员的利润，而且已经充斥着兴奋剂。他是对的:国际奥委会(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的高层管理人员拿着八位数的薪水，而不到一半的奥运运动员认为自己的经济状况稳定，因为奥运会本身不给获得奖牌的运动员发钱。此外，兴奋剂仍然是主流体育存在的一个问题:世界反兴奋剂机构(World Anti-Doping Agency)估计，在2021年东京夏季奥运会上，多达40%的运动员可能服用了提高成绩的药物。在今年的巴黎夏季奥运会上，无疑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兴奋剂丑闻。

　　对于这两个问题，德索萨提出了一个激进的解决方案，那就是举办一场由风险资本资助、利润共享的比赛，不进行药物检测。他说，这将使药理学领域的竞争更加公平，同时让运动员的口袋里有钱;他暗示，打破世界纪录将获得100万美元的奖金。听听他在播客上的一次演讲，你可能会开始认为他的想法是有道理的。

　　然而，他忽视了支持兴奋剂意识形态的一个致命问题，除了某种程度上不受控制的药物使用所带来的明显健康风险之外:优秀的奥运运动员不会忍受承认服用兴奋剂所带来的耻辱。加拿大短跑运动员本?约翰逊(Ben Johnson)因未能通过药检而在1988年汉城奥运会上放弃了他的100米金牌，这一耻辱如此持久，以至于他至今仍被社会所唾弃。在媒体反复称他为“失败者”和“骗子”的35年里，只有两名加拿大奥运田径运动员和少数边缘爱好者因服用兴奋剂而被逮捕。每当他们这样做的时候，负面新闻就会出现，群聊就会升温，然后他们就会消失在黑暗中，连一句祝福也没有，也没有向奥普拉·温弗瑞(Oprah Winfrey)轻松地道歉。无论增强型奥运会在经济上多么有利，任何出场费都不值得毁掉一个人的声誉。

　　如果看到加拿大奥运选手打球，我会感到震惊。因此，如果精英运动员不参加强化运动会，谁会参加呢?它可能会吸引那些在体育界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人。它们可能会成为一种面向次精英运动员的极限游戏:为周末战士提供一个新的、装备精良的战场，让各地的当地火鸡赛跑者感到懊恼。我对这些游戏的存在没有意见，尽管我相信这样的事件会自行选择淡出聚光灯，很快就会被遗忘。不相信我?说出三个著名极限运动运动员的名字。

　　这一切听起来可能无害，如果不是愚蠢的话，但是创造最快的周末战士的军备竞赛如何结束呢?当然，德索萨说，奥运会将要求并资助运动员进行体检，以确保他们没有潜在的疾病，从而使服用兴奋剂变得比现在更危险，他们还将禁止使用特别危险的物质(比如那些扩大心脏的物质)，但我们愿意无视这些限制吗?我们甚至无法决定如何起诉高科技跑鞋;我们怎么可能决定我们吃进身体里的东西的界限呢?

　　加强奥运会的监管委员会可能会同意将可卡因等非法药物——或者氰化物等明显有毒的药物——列入禁药名单，但那些具有潜在长期副作用的普通兴奋剂呢?阿加布选择的促红细胞生成素(EPO)存在严重的凝血风险，以至于使用它的职业自行车手会在半夜醒来进行训练，以防止血液凝固。与此同时，本·约翰逊摄入的合成代谢类固醇也有潜在的副作用，包括精子数量减少、睾丸萎缩、心脏病突发和中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希望有朝一日成为一名优秀的运动员——开始微剂量的人体生长激素?忘记为他们的合法性而斗争吧;这场竞争正朝着一场规模空前的责任之战狂奔。

　　然而，一些世界顶级运动员和头脑却对这个明显的噩梦表示赞同。哈佛大学教授、遗传学家乔治·丘奇(George Church)在1984年帮助发起了人类基因组计划(Human Genome Project)，他是该委员会伦理咨询委员会的成员。该委员会由五人组成，成员还包括一名NASA系统工程师、一名连续CEO和一名自然疗法医生。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世界顶尖的科学家们要为这个边缘运动冒着失去名誉的风险?也许他们预测奥运会不是在2024年，而是在几十年后成为一个巨大的打击，特别是如果奥运会继续在经济上辜负他们的参与者。加拿大雪橇运动员克里斯蒂娜·史密斯(Christina Smith)在加入强化运动会运动员委员会(Enhanced Games Athlete Commission)时告诉《卫报》，她“很高兴能加入一个不剥削运动员的组织”。

　　体育世界偶尔会经历范式转变;它过去最坚定的一些信念现在听起来很荒谬。1947年之前，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禁止黑人参加;直到1967年，女性才被拒绝参加波士顿马拉松比赛，当时凯瑟琳·斯威策(Kathrine Switzer)在跑到半程时遭到一名组织者的身体攻击，但她还是溜进了比赛，完成了比赛。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把体育运动中的毒品战争视为一种过时的概念——一种徒劳的尝试，试图在我们从未真正控制过的东西上设置护栏，就像加拿大在2018年前的大麻一样。加强奥运会甚至不是第一个对兴奋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组织:众所周知，职业摔跤、综合格斗和一些健美项目已经对违禁药物的使用进行了松散的监控。也许兴奋剂奥运会是下一个合乎逻辑的步骤。

　　但也有可能——也是我希望——对“加强奥运会”的迅速支持可能带来一种不同的、更积极的变化，这种变化不是基于我们如何看待服用兴奋剂的运动员，而是基于我们如何支付不服用兴奋剂的奥运选手的报酬。国际奥委会(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可能——也应该——将每位运动员和思想领袖参加这些兴奋剂比赛的行为解读为一种严厉警告，要求其更好地支持自己的参与者。这样一来，“增强版奥运会”(Enhanced Games)无论有多怪异，都可能成为奥运会迫切需要的颠覆者。

　　现在，我们焦急地等待着12月的创刊号。我承认，我非常好奇看到一个“增强”的人跑得比尤塞恩·博尔特快，或者游得比迈克尔·菲尔普斯好。但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我敢打赌，那些迄今为止成功避免了兴奋剂违规行为的正经运动员也不会。尽管奥运会的商业模式已经崩溃，但它仍然存在，因为人类的清洁成就很重要——或者，至少，人们对它的看法很重要。